有钱人就该猎杀北极熊吗？

     美国人卢彬是“我爱狩猎俱乐部”的创始人。

    揭秘海外狩猎群体百名中国富豪参与此运动合法运动狩猎人群渐长

    近来，一项在国际上存在争议的运动正在国内慢慢流行起来。越来越多的人选择远赴海外，如非洲、加拿大等地狩猎。记者了解到，目前国内至少有100名左右的中国富人参与过此项运动，并且人数还在不断增加，狩猎的范围也越来越广。

    这些狩猎者都是什么人？面对狩猎运动遭受到的质疑，他们又作何回应？狩猎，到底是有策略地保护生态还是冷血地残杀生灵？

    美国人卢彬的办公室里，两边的墙上都挂着各种动物标本。其中有卢彬亲自猎到的羚羊头和斑马皮。

    他是“我爱狩猎俱乐部”创始人，名片上印着“职业猎人”四个字。2009年9月，卢彬带了第一个团去南非狩猎，当时他宣称中国人境外狩猎之旅的大门从此打开。

    达尔问自然求知社研究员冯永锋直言：“中国人没有狩猎能力，也不可能从狩猎中学会保护自然的能力。即使有一批人去了国外，获得了训练，回国后也仍旧是猎奇的居多，贪图血腥的居多，不可能对保护有益。”

    高端狩猎团只一两人

    卢彬有着丰富的狩猎经验。2007年，他考虑将狩猎纳入自己的职业范围。“当时我做了演示文档，发给那些高端会所、高尔夫球俱乐部，但是没有人回应。2008年，我做了一个网站，开始更多的宣传。直到2009年，我开始和旅行社合作，那年我带了两个团去南非。2010年，我也带了两个团去非洲，是弓箭类网站的网友。”这个高个子的美国人满口的京腔：“从去年6月到今年1月，我就带了8个团。”每个团的规模不等，普通的团是3~6人，高端的一到两人。对于这个略显突然的增长，卢彬认为恰恰是前期积累的结果。

    卢彬的俱乐部是国内最专业的国际狩猎咨询公司，很多国内旅行社和狩猎咨询公司最后都是通过卢彬将客户送出去。

    尽管这个群体的规模正在扩大，但掐指算起来，几年间到海外狩猎的也不过几十人。很多人都是多次往返。可以说，狩猎仍然是一项小众的运动。

    狩猎者多为高管

    在卢彬的网站上，记者看到，狩猎团报价从59800元至498800元不等，范围涵盖非洲、北美洲、南美洲、大洋洲和欧洲。与价格相对应的是奢华的设施和各类专属服务。比如狩猎时，有专门的翻译和当地导猎员陪同。

    与一般豪华旅行团不同的是，团费里很重要的是猎物花费。以最贵的价值498800元的加拿大14天北极熊狩猎团为例，费用里就包括了一只公北极熊，这意味着客户拥有了在猎场射杀一只公北极熊的权利。

    什么人会去狩猎呢？卢彬将他们分为两类：“有一类是打猎爱好者，有一类就是很有钱但从没打过猎的。”这些人中很多是老板，搞地产的、开矿的、开高级餐厅的，还有兽医。记者了解到，这些人中不乏世界500强的高管，也有政府官员。

    北京正安国旅职业狩猎经纪人王巍自2004年起带过二三十人到海外狩猎。他曾对媒体这样描述这群人多是生意人，通常四五十岁，有钱有闲，爱开越野车，喜欢户外运动，没有开枪心理障碍。

    严格登记猎物DNA

    卢彬说，中国没有狩猎的传统，海外狩猎有着严格的限制，有的地方比如美国还为猎场中的猎物登记了DNA。“当地的导猎员都会告诉你，哪些可以打，哪些不可以。”

    是否可以，取决于客户购买到的许可证。卢彬现在至少与南非10个猎场签有独家协议。根据卢彬的介绍，这些私人猎场每年都有不同数量的狩猎许可证，又叫“猎票”。哪一种动物可以打，可以打多少只都有严格规定。“最受保护的动物都要提前预订。我知道有个猎场有22种动物，但是珍贵的动物，比如长颈鹿，1年才可以打一只，豹子3年才可以打一只。如果是黑斑羚，则可以随便打，因为数量太多了。”卢彬说，每年政府都会派直升机做盘查，估算动物的数量然后发证。

    狩猎的价格也很惊人。一只大公狮的价格是5万美元，母狮子便宜，是1.5万美元，长颈鹿3000美元。更贵的是犀牛，价格在10万美元以上。价格这么贵，打不到怎么办？能否让当地导猎员代打呢？“这当然不行。只能你打，打不到也没办法。”

    对于卢彬的中国生意，卢彬说：“很多朋友说，你把中国人都带过来了，人更多了，动物怎么办？我说动物不会因狩猎者的数量增加而增加，但价格会更贵。”

    猎杀还是环保

    “我们有这样的狩猎文化和传统。我们最强调两点，一是保护动物，二是安全。”卢彬将狩猎定义为“猎人和政府合作保护动物。”

    这是狩猎者比较普遍的看法，但也备受环保组织诟病。最常被双方都用作论据的是肯尼亚和坦桑尼亚的案例。卢彬说，1977年，肯尼亚宣布不可以猎杀境内的狮子，坦桑尼亚则可以。然而，肯尼亚现在除了国家公园外，狮子没有什么栖息地，坦桑尼亚的狮子数量则在增多。“老百姓看到外国人花很多钱去购买猎物，猎场的拥有者也就不再养牛了，他们愿意为狮子提供栖息地，政府也挣钱。”

    这已经是个庞大的产业。目前实行开放狩猎的国家有100多个。以美国为例，当地狩猎旅游每年参与人员高达上千万，猎杀动物30多万只，消费金额达200多亿美元。

    记者查阅资料得知，肯尼亚和坦桑尼亚的案例也遭到质疑。据报道，美国明尼苏达大学一个课题组在过去的10年间对生活在坦桑尼亚的狮群进行了跟踪调查。他们发现，从1996年至2008年，猎杀到狮子的猎人数量在坦桑尼亚减少了一半。这并不是因为猎人的数量有所减少——从1998年开始，狩猎装备的销售增加了60%。那么只剩下一个理由能够解释“成功”猎人的减少：那就是可供狩猎的狮子正在变得愈来愈少。

    王巍说：“现在合法的运动狩猎，不等同于传统的狩猎和现在的盗猎。”卢彬也认为，“偷猎是个大问题。世界自然基金会呼吁大家不要购买象牙，这是对的。尽管各国政府都规定严格猎期和猎取量，准猎证也售价高昂，盗猎应会受到严厉惩罚。然而，事实是偷猎盗猎的现象仍大量存在。

    卢彬说自己很喜欢动物，他养了1条狗、5条蛇。“大部分猎人都是这样的。”王巍的微博标签之一是“持枪的环保主义。”他说自己尝试将猎人和环保主义赋予一身。“狩猎是人类生产活动的不可缺失的一部分，狩猎的残忍并不甚于农业养殖和畜牧生产。”他坚持认为，正因有猎场的收益，土地拥有者才有保护生态环境的动力。

    记者手记：心存一份善念

    这篇报道不太会讨喜，会让狩猎者和环保主义者都不喜欢。狩猎与环保，注定是个充满争议的话题，而争议会一直继续。我们当然都希望所有的狩猎者将钱都捐给生态保护，但如果这行不通的话，我们又能否暂时找到一个折中的对动物最好的方法。如果去狩猎，心存一份善念，而非单纯的猎奇和寻求刺激，总归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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