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士”一词源于魏晋,魏晋多名士,建安七子、竹林七贤、王谢世家、桃源陶令,都风雅之极,阮籍“骑驴上东平”去做官;嵇康弹《广陵散》后从容赴死;有道是:“从来圣贤皆寂寞,是真名士自风流”。深究“魏晋名士”的价值观,不难发现老庄一派的踪影:天地与个人之间,重自我的感受;政治与个人之间,更相信自己,蔑视权威;人生态度上,更是抛弃功利和实用,而追求审美的人生哲学。魏晋时代造就了“魏晋名士”这个将风流发挥到极致的群体,也造就令人神往的“名士”风范。
然而,一个人的风度、阅历、才学、品行、鉴察种种光芒与气场,无不对应他所生活的年代。魏晋时代已成绝响,回望当代,经历了文化断层、经济腾飞的我们,是否已失去了培育“名士”的土壤?答案或许未必悲观。 如果说名士要几个世代的积累,那么“当代名士”、“当代名士”确实可凭后天修为而成。在这个速度至上,一切速朽的社会,我们固然为少见贵族而遗憾,却又欣欣然感受着越来越多高尚的人,开始重视并践行着我们传统文化中的谦谦君子、泱泱名士之风,雕琢着这个时代的“新优雅”。
所谓优雅,乃是一种需要数十年文化积淀而成的和谐。这个时代的“当代名士”正是这种优雅的实践者。“新优雅”与其说是一种道德规范,毋宁说是一种生活哲学。这哲学包含了我们祖先的智慧,给予当下人们精神支撑的力量,但更多的却被融入到生活的洪流中去,在辛劳的跋涉中印证着每一步的价值。当代的“当代名士”,往往都是理性的,优雅的,实干的。
于是有这样一群人,他们进入我们的视野,更多因为他们身上散发着一种精神气质,恰恰可以投射出我们理想中的“当代名士”。
完整的知识结构和国际化的视野决定了他们的生活态度和价值观。他们赖以生存的方式不同,有的似文艺青年,有的像潮流一族,有的则是大企业中的管理者,但他们都为了理想执着追求,这种追求比起他们的父辈,少了沉重,多了快乐,而他们也非常清楚,追求的终点绝不只是世人所谓的“成功”而已。
专业之外,他们往往都富有才情,有自己的小爱好或特长,或艺术或收藏,各有造诣。“乏味”一词从来都跟他们无缘。他们有一定的经济基础,赖以为生的方式往往离自己的兴趣不太远,有的甚至根本分不开,工作既是理想又是生计,所以他们在追求梦想的路上,少了很多常人的抱怨踌躇,多了乐观与激情。然而积累财富又不足以概括他们生活的主题。
他们的生活在外人看来很体面,但那种体面不同于现代社会的模式化要求:开大车,住好房,穿名牌,他们避开这股洪流,每个人都选择了自己能够承担的最富个性的生活方式。
他们尽最大可能地令自己生活舒适,也从来都让和他们交往的人感到舒服,不过分热情,也绝不虚伪敷衍,维持着谦谦君子的风度。在生活细节上有所讲究,但品位不是按照商业社会的品牌标准建立。
正如优雅是一种和谐,是艺术的积淀,是文化的结晶,我们这个时代的“名士”也需要时光的雕琢,但令人欣慰的是,这样的当代名士深深懂得这个道理,并利用他们的力量,努力做出改变,影响他人,完成他们的“新优雅”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