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K:我可不知道。不过我们拍戏那一阵,他读了好多约瑟夫冯斯坦伯格(Josef von Sternberg,奥地利籍导演,曾与黛德丽和卓别林合作)的资料。
B:Bridget很善于利用女性魅力。同样的,我们发现你在大都会艺术馆慈善舞会等场合也很擅长展现自己的迷人之处。
DK:我从小就特别喜欢那一类长相古典、气质神秘的演员,你猜不透他们到底在想什么。Grace Kelly看起来永远那么光彩照人,与此同时,你又总会发现她的双眼后面还藏着些什么。我不是说我自己也胆敢与她媲美,但我希望自己看起来即便不够光彩照人,但也要有一定的优雅感,我想。我永远不会不穿内裤去夜店,出来时还被小报记者拍到。
B:有意思的是,你总把模特和演员这两种职业区分得很清楚。你结束模特生涯的时候,对这一行已经失去信心了吧?但与此同时,这段经历一定给了你平面拍摄的经验。对女演员来说,拥有这样的经验是一大优势。
DK:是也不是。我得说,我当年退出模特界的原因在于,我不喜欢追求不现实的东西。即便是现在为宣传电影拍摄照片,我也不想在每个镜头里都显得完美无瑕。这种对完美的追求,如今在我看来真是愚不可及。与其尝试去成为一个不存在的人,我还宁愿展现自己脆弱和困惑的一面。
B:你的意思是不是,人们总是不会认真对待美女?
DK:不是,这种说法很愚蠢。首先,说这种话的人自己听起来就像个混蛋。布拉德皮特如果想要争取什么角色,他应该不会因为相貌而被拒绝。安吉丽娜茱莉也一样。我不是说我和他们有什么相似之处,但我觉得长相起的作用不大。重要的是你能不能展现你的情感和个性。当然,漂亮的外表能为你开道——毕竟这是好莱坞嘛——但外表不是一切。
B:长得漂亮的女演员总是要和自己的外表抗争。查理兹塞隆、娜奥米沃茨都演过与她们外表截然不同的角色,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DK:不。对不起,我觉得这么说毫无意义。我觉得不管查理兹塞隆在电影里比她平时胖了10磅,还是和她平时一样漂亮,她都是个好演员。我为她鼓掌,因为她对外表不在乎。不管好看难看,她都一样棒。
B:的确如此。不过在世人眼里,如果哪个演员扮演了跟他日常的形象反差很大的角色,那么这个角色的吸引力就变得更大。不管这个演员是男是女,情况都是这样。可能这类角色需要更大的努力,而大家都喜欢努力的人,不是吗?
DK:我完全同意这种观点。不过我认为这些人心里想的只有角色。如果我想要演某个角色,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增重20磅,剃光头,不管让我干什么都可以。我觉得这些人不会想:“哦,我要在这部电影里戴个假鼻子,这样大家就会更认真地对待我。”我不相信会这样。
B:你会不会觉得,作为一对情侣,你和Josh是生活在公众的显微镜下?
DK:完全不会。我不想生活在肥皂泡里。抱歉,我可不想让人以为我的生活就是在夏特蒙特酒店里啜饮鸡尾酒。我们俩都不是这样长大的。我们都来自中下层家庭。要是我不记得普通人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我又怎么去扮演她们呢?
B:你小时候一度想当芭蕾舞演员,后来因为受伤而中止了练习。对一个小姑娘来说,这段经历一定很痛苦吧?
DK:是也不是。比起受伤来,更令我痛苦的是意识到自己不具备成为一流芭蕾舞演员的才华。当时想要跟上其他姑娘的进度,对我来说已经变得越来越难了,不管我怎么努力也没用。学习了11年芭蕾舞之后才发现这一点,真的很糟糕。可以说受伤是一种变相的帮助,有生以来第一次,我觉得自己步入了成人世界。我认识到:好吧,跳不下去了。开头那一年我很沮丧,因为我不知道除了跳舞还能干什么。后来我到巴黎去当模特,从那时起获得了新生。现在,我认为舞蹈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部分,比当模特更重要。这段经历至今为止仍带给我莫大的帮助。
B:你会说三国语言,导演一定对此很看重吧?
DK:是的,他们欣赏这一点。我自己也喜欢这样。在演戏的过程中,我发现这是我的优势。我的半生在德国度过,能说流利的德语,有深厚的德国文化根基。我在伦敦和巴黎住过,对这两个地方也十分熟悉。如今我觉得自己是半个美国人。我在纽约住了好些年。我想这些经历都帮助我更好地理解角色。
B:作为一个前任模特,你与服装之间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DK:尤其在古装电影当中——我觉得服装能彻底改变你对自己的认知,帮助你更好地完成角色。
B:那么在现实生活中呢?你穿Louis Vuitton和Chanel吗?
DK:也一样。我在时装业工作过,我知道自己喜欢时装。我觉得高级订制服是一种非常令人喜爱的艺术形式。我并不是那种一早醒来就开始考虑自己当天该穿什么的人,不过在走红毯的时候,我会用服装来展现自己的状态,或是电影所要表达的氛围。在出席《国家宝藏》和《无耻混蛋》的首映式时,我绝不会穿同类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