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轻易靠近苦艾酒
海明威毫无顾忌地表达着对苦艾酒的爱,每当他故事中的主角失落时,都会用苦艾酒来忘却忧愁;王尔德曾经为苦艾酒在寒夜里醉卧街头,并大胆表白着:“它是世界上最富诗意的东西,一杯苦艾酒和一轮落日又有什么区别呢?
如果没有把握,不要轻易靠近她—她是苦艾酒。她是诗人的绿色缪司。绿色,烈酒,68度,先甜后苦。
古老魔咒
坊间传说苦艾酒起源于一个古老的爱情魔咒。在圣路加日,无论你是否相信,都要去采些万寿菊花、墨角兰枝条、百里香和苦艾草来,用半热的火炉慢慢烘干后碾成粉末,用一小块细麻布筛滤,再慢火炖煮,添上少量的蜂蜜和醋均匀地顺时针搅拌成糊,睡前,一边把浆糊涂擦皮肤,一边虔诚地重复诵读三次咒语 “St. Luke, St. Luke, be kind to me, In dreams let me my true-love see(圣路加,圣路加,求您对我大开恩,让我在甜梦中,看到我未来的如意郎君)”,你就会梦见你“未来伴侣”的模样。
没错,苦艾正是苦艾酒的灵魂—当年,没有苦艾酒,有的只是一种叫做苦艾的含有植物碱的香料植物。如果要给出一幅素描,那一定是绿色的枝叶,有着银色的发丝状须,纤细而婀娜。古希腊的医药大师希波克拉底把它的提取物和酒浸泡过之后用作急救用品、退烧药和治疗肝炎的良药,顺便也用来对付因地中海气候的潮湿引发的风湿。
关于现代意义上的苦艾酒—含有绿茴芹和甜茴香的蒸馏烈酒—第一个确凿的证据似乎可以追溯到18世纪。据说最早的起源在瑞士,如果非要精确到具体时间,应该是1792年。瑞士法籍医生Dr. Pierre Ordinaire发明了一种加香加味型烈酒并在医疗上使用,后来将配方传给了库威的Henriod姐妹作为药酒出售,再后来一个叫做Major Dubied的商人高价收购了配方,并在1797年由他的儿子和女婿用此开设了第一家苦艾酒酒厂,苦艾酒正式成为了商品投入市场,苦艾酒的受欢迎程度随之快速增长。1870 葡萄根瘤蚜开始对法国葡萄酒业造成长达 30 年的摧残。葡萄园遭到这种称为葡萄根瘤蚜的小虫破坏,它沿迂回的路径啃食葡萄根茎。葡萄酒变得稀少并且非常昂贵,于是,苦艾酒迅速成为酒吧文化中的宠儿,而且销售规模剧增。
法国军队将苦艾酒作为预防疟疾的药物,返乡部队的士兵们将对苦艾酒的嗜好一起带回了家。
于是,街头酒吧、小酒馆、咖啡馆以及歌舞场所,喝苦艾酒似乎一夜之间成了约定的习俗,以至于到了19世纪60年代,下午5时被称作“绿色一小时”的苦艾酒时间。1910年,法国人每年消费36万升苦艾酒,堪比他们近5亿升葡萄酒的年消费量。那个时候,即使是盛极一时的红磨坊波希米亚饮酒狂欢会,男欢女爱绝少不了苦艾酒的挑逗。有人说喝了苦艾酒可以看到绿色精灵陪他一起嬉戏,于是,苦艾酒就得到了“绿精灵”(La Fee Verte)的经典爱称,苦艾酒也因此和“红磨坊”成了同义词。
苦艾酒的流行达到了高峰。法国成为世界上最大的苦艾酒产地。从富裕的资产阶级到贫穷的艺术家和普通工薪阶层、劳工阶级或者上流社会都为之迷恋。苦艾酒将各阶层一网打尽,成为餐前饭后、作乐解愁的第一选择,劳工阶级用它来消除一天的辛劳 , 上流社会借它来忘记孤单的生活形态。
苦艾酒的制造通常来说采用蒸馏法或低温混合法。
爱她的人奉之为“绿色精灵”,厌恶她的人把她它当成致人精神错乱的“绿色恶魔”。
精灵还是魔鬼
苦艾酒作为一个神秘的,令人上瘾的,充满争议的、改变思想的角色一直持续至今,是因为它那与生俱来的非法而神秘的光环。公元1世纪罗马的博物学家作者老普林尼在《博物志》里,记录了当年罗马的一种风尚,战车比赛的冠军们通常都要饮上一杯浸着苦艾的酒作为仪式的象征:光荣也有苦涩的一面。
19世纪中叶开始,苦艾酒就莫名地成了众多著名电影、电视、音乐和文学艺术作品的主角,要么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液体,要么是春药抑或毒药,要么是引人入胜的朦胧幻觉的催化剂。
爱她的人奉之为“绿色精灵”
或许真的没有一种酒精饮料能像它那样能引爆如此多文人骚客的创作灵感,甚至为之沉沦。在19世纪末和20世纪初,它毫无疑问成为法国大受欢迎的酒精饮料,尤其是在巴黎的艺术家和作家之间,莫泊桑、毕加索、王尔德、海明威……个个如此,无一不和苦艾酒结下不解之缘:海明威毫无顾忌地表达着对它的爱, 每当他故事中的主角失落时,都会用苦艾酒来忘却忧愁;王尔德曾经为它在寒夜里醉卧街头,并为它大胆表白着:“它是世界上最富诗意的东西,一杯苦艾酒和一轮落日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感觉大簇大簇的郁金香,抚弄着我的脚,让我忘忧,进入幻觉,随之,所有的烦恼都结束了。”“第一阶段跟喝平常酒一样;第二阶段开始发现这世界的残酷;到了第三阶段你可以看到所有你想看到的美好东西。”
大约就在同时期,从荷兰来到法国、落落难合的画家梵高也无可救药爱上了苦艾酒。只要夜幕来临,必定会一头扎入“绿色缪斯”的怀抱,他写信给他的弟弟提奥:咖啡馆是个会让人毁掉自己、让人发狂的地方,所以我用路易十五的柔绿色、用孔雀绿,再衬以黄绿色、粗糙的青绿色,我用这些来表现在低矮的咖啡馆里蕴含的黑色力量;所有的一切都笼罩在魔鬼熔炉一样的氛围中,泛着硫磺的颜色。许多年以后,阿尔卡萨这处苦艾酒徒们麋集的地方竟因这种“令人疯狂的绿色”,成了绘画史上的一处名胜。于是,有了“没有苦艾酒就没有《向日葵》”之说,只是,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梵高做了件最惊世骇俗的事儿:喝下苦艾酒后竟然剪下了自己的耳朵……